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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喜番這種字體啊啊啊~~

 

嬖幸豈應關大計,
  阿姨無奈是多情!
  
  
  一
  
  黑木崖,已成孤島。
  任我行自承“我所佩服的當世第一位武林人物,是篡了我日月神教教主之位的東方不敗……如此厲害的人物,老夫對他敢不佩服?”任我行‘脫困’之後,圖謀復辟,要從東方不敗‘如此厲害的人物’手中奪回教權,又何敢輕忽大意草率從事?
  任我行的佈局,極為紮實沉穩。“這些日子來,我和向兄弟聯絡教中舊人”多蒙楊總管蓮亭先生大力襄助,“竟出乎意料之外的容易”,東方不敗治下‘日月神教’的‘十大長老’,已有七個改換了門庭,服下任教主精心配置的‘三屍腦神丹’,投向任我行。其他,‘風雷堂’長老童百熊的思想工作雖然不太好做,總要爭取的。剩下兩位長老,已為任我行所殺?身在黑木崖上,一時找不到?
  任我行基本打平了地方,方始進軍中央。對付東方不敗,任我行先成功地斷其手足,再上山摘桃子,取其首腦。
  東方不敗的政令已經不出黑木崖了,而楊蓮亭仍自作威作福,忙著發動黑木崖衛戍部隊四處捉拿‘大叛徒’風雷堂長老童百熊。
  黑木崖,已成孤島。
  孤島上,有人繡花。
  
   二
  
  尚未覿面,東方不敗僅從楊蓮亭的一句答話,便已斷定任我行到了,令任我行“不禁深佩他的才智”。
  當任我行諸人進入了東方不敗‘繡花’的那間工作室,東方不敗抬眼一打量,對當前情勢,豈有不明白的道理?
  除了楊蓮亭這個廢物點心(簡稱‘甜心’)之外,滿眼都是敵人!
  老領導老上司任我行,自然是勢難兩立的敵人!
  老同袍老戰友向問天,終於又歸附了任我行!
  自己12年撫養長大的任盈盈,是敵人!
  那個腰懸長劍的少年,是敵人!
  老搭檔老兄弟童百熊?也是敵人!
  甚至是更可恨更陰險的敵人!
  
   三
  
  
  任我行道:“東方不敗消息倒也靈通,咱們前天和童老會過面。”盈盈籲了口氣,道:“童伯伯也答應幫咱們?”任我行搖頭道:“他怎肯背叛東方不敗?我和向兄弟二人跟他剖析利害,說了半天,最後童老說道:‘我和東方兄弟是過命的交情,兩位不是不知,今日跟我說這些話,那分明是瞧不起童百熊,把我當作了是出賣朋友之人。東方教主近來受小人之惑,的確幹了不少錯事。但就算他身敗名裂,我姓童的也決不會做半件對不起他的事。姓童的不是兩位敵手,要殺要剮,便請動手。’”(三聯版《笑傲江湖》1186頁)
  
  任我行搞掂了‘七大長老’以及魔教各級基層幹部之後,這才在‘前天’與童百熊會面,促其‘選邊站’,作最後的努力,爭取其支持。
  任我行的遊說工作,徹底失敗?
  也不儘然!
  童長老的表態,殊為曖昧。他斷不會‘出賣朋友’東方不敗,但也沒有要全力支持東方不敗對付政敵的絲毫表示。
  在日月神教這場政局的大變動中,童百熊選擇中立的立場,兩不相幫。
  這一套,12年前向問天就玩過了,效果不錯。東方不敗成功篡位上位後,不曾虧待老朋友,向問天不僅未遭毒手,其權勢地位比任我行在位時更上一步,由魔教‘光明右使’再度升職,坐上了東方不敗騰出的‘光明左使’的高位。(過程很複雜,我以後當專文談此)
  童百熊強調自己絕對不會‘出賣朋友’,他心目中的‘朋友’,是否也包括了任我行、向問天?
  如果說當時童百熊處於險境(“姓童的不是兩位敵手,要殺要剮,便請動手”),這才對任、向虛與委蛇、含糊其辭,則在二人離去後,他的作為(實際是‘不作為’)更堪尋思:
  
  楊蓮亭道:“我問他既和任我行見過面,為甚麼不向教主稟報?他說:‘任老弟瞧得起我姓童的,跟我客客氣氣的說話。他當我是朋友,我也當他是朋友,朋友之間說幾句話,有甚麼了不起?’(1194頁)
  
  楊蓮亭也沒冤枉他,‘任我行重入江湖,意欲和教主搗亂,這一節你又不是不知……你怎可還當他是朋友?’,革命的首要問題是分清敵我友,任我行與東方不敗之間,你不死我就不活、不是魚死就是網破的最激烈的敵我矛盾,視‘我’之‘敵’為‘友’,其階級立場已經模糊得緊了。況且,任我行與童百熊‘客客氣氣的說話’,如其所談乃是詩詞歌賦、風月無邊,沒‘甚麼了不起’。然而童百熊從任我行的談話中應該不難看出:任我行圖謀復辟,發難在即,並且已經到了黑木崖下了,無論是出於組織原則還是兄弟情誼(童與東方‘八拜結交’),童百熊理應知會東方不敗一聲的。
  童百熊不打算‘出賣朋友’,既不會出賣東方不敗,也無意出賣任我行。他,站在與兩方等距離的位置。在日月神教這場政局的大變動中,童百熊選擇中立的立場,兩不相幫。
  權力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識時務者方為俊傑,‘蠢豬式的仁義道德’最是要不得。
  黑木崖已成孤島,日月神教的各地方勢力基本上已歸附了老教主任我行,最後,任我行才找到神教元老童百熊,向他“剖析利害”,此時老狐狸童百熊自然深明其間‘利害’,早知權力的天平急速向任我行傾斜,東方不敗大勢已去。但他畢竟沒有像一般政治人物那樣選擇站在(即將的)勝利者一邊,已屬萬分不易。童百熊並不看好契弟東方不敗的前途,但無意反戈一擊,身為凱撒的摯友,挺劍刺殺凱撒,“就算他(東方不敗)身敗名裂,我姓童的也決不會做半件對不起他的事。”
  在‘政治人物’中,童百熊是最講兄弟義氣的;童百熊最講兄弟義氣,但,畢竟是‘政治人物’。在樹未倒而猢猻已散的局面下,作為‘政治人物’,童百熊對東方不敗,算是仁至義盡了。無怪任我行要歡呼“連童老這樣的人物,東方不敗竟也和他翻臉,咱們大事必成!”
  激烈的權力鬥爭中,小人物是沒有資格遊移觀望保持中立的,黃鐘公只好自殺。12年前向問天有資格有實力保持中立,12年後的童百熊也有保持中立的實力與資歷,“盈盈向令狐沖道:‘這位童伯伯是本教元老,昔年曾有大功,教中上下,人人對他甚是尊敬。’”,任我行復辟成功,也很難動他,其權勢地位不會有大的變動。
  假如童百熊站到了錯誤的一邊,與東方不敗聯合,負隅頑抗,便當再作別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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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劉國重3 時間:2008-08-13 07:24:18
   四
  
  
   令狐沖道:“你爹爹曾說,當年他日夕苦思‘吸星大法’中化解異種真氣之法,不理教務,這才讓東方不敗篡奪了權位。難道東方不敗又來重蹈覆轍麼?“盈盈道:“東方不敗自從不親教務之後,這些年來,教中事務,盡歸那姓楊的小子大權獨攬了。這小子不會奪東方不敗的權,重蹈覆轍之舉,倒決不至於。”(1185頁)
  
   集權體制下,國務冗繁,集于君主一身,務必登用幫辦協助之人,方克有濟。起用東方不敗這樣大有為的人才,國勢固然蒸蒸日上,君主的地位同時面臨極大挑戰,隨時有被反噬的危險。為了免遭篡弑,乃有蘇荃、楊蓮亭(“他只是個總管,那是打理雜務瑣事的僕役頭兒”)之類的後宮、閹寺干政之事,國事則不堪聞問、江河日下矣。體製造就了這種兩難的困局,非此即彼,無從解脫。
   “中國三千年的政治史,早就將結論明確地擺在那裡。中國成功的政治領袖,第一個條件是‘忍’,包括克制自己之忍、容人之忍……”( 金庸《倚天屠龍。後記》),如此深奧的道理,哪裡是楊蓮亭這種幸進的小臣所能領略的? 任我行一旦脫出樊籠,東方不敗的統治面臨著12年來最嚴峻的挑戰,作為東方不敗的代理人,楊蓮亭必須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結成最廣泛的統一戰線,來面對最嚴峻的挑戰。最可靠、最堅定的支持,只能來自東方不敗的結義兄長童百熊長老,就像12年前老童已經做過的那樣(東方不敗記得“當年我接掌日月神教大權,朱雀堂羅長老心中不服,囉裡囉唆,是你一刀將羅長老殺了。從此本教之中,再也沒第二人敢有半句異言。你這擁戴的功勞,可著實不小啊。”)。就算發現童氏已經有了(實際上沒有!)倒向敵方的苗頭,也須全力化解其怨氣、爭取其支持。楊蓮亭則毫無自製之忍、容人之量,兢兢業業幫任我行做著為淵驅魚為叢驅雀的勾當,任我行的衷心感謝,楊蓮亭著實受之無愧。
  “人至察則無徒”,權力場上尤其如此。楊蓮亭的強項,可全在‘察察為明’。看破童百熊態度遊移的楊蓮亭,很聰明,也希望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聰明。“楊蓮亭在椅中一坐,歎了口氣,說道:‘童百熊這老兒,平日仗著教主善待于他,一直以老賣老,把誰都不放在眼裡。’”,這種坐直升機高升的權臣,自卑感奇強,希望有人瞧得起他,知道沒人瞧得起他,又生怕別人把這份鄙夷寫在臉上。長久以來,最不肯買帳的,就是童百熊這老兒了。楊蓮亭恨在心裡,要剷除童老,苦於沒有過硬的藉口,一時難以動他。一旦有細作稟報“童百熊私會任我行”,楊蓮亭感到的,不是眾叛親離大廈將傾的恐懼,而是“可逮著這老狐狸的把柄了”的狂喜!
  其他七位長老已經歸附任我行,楊蓮亭還被蒙在鼓裡,然而事發第三天楊蓮亭就知道“童百熊和任我行偷偷相會,長談了幾個時辰,還有一名反教的大叛徒向問天在側。那是有人親眼目睹的。”——楊蓮亭盲目信任其他長老而只在童長老身邊安插了眼線?
  更有可能的是:任、童二巨頭親切會晤的情報,是任我行自己,透過某人,十萬火急,傳達到黑木崖的。
  
   五
  
  黑木崖上,繡花室內。
  “東方不敗撲到楊蓮亭身旁,把他抱了起來,輕輕放在床上”
  童百熊立身何處?
  與任我行、任盈盈、向問天、令狐沖一起,站在東方不敗對面。
  
  
   六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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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劉國重3 時間:2008-08-13 09:30:46
  修正:
  
  ‘十大長老’,已有七個改換了門庭,服下任教主精心配置的‘三屍腦神丹’,投向任我行。其他,‘風雷堂’長老童百熊的思想工作雖然不太好做,總要爭取的。‘青龍堂’長老賈布已經在恒山懸空寺死在少林方丈手下,還有一個長老,應該就是曲洋了,只不知(雖然 已無關宏旨)曲洋死後,他的‘長老’位置有人遞補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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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劉國重3 時間:2008-08-13 09:34:01
  謝謝幾位朋友!
  
  向來是寫完全文再發,最近天涯審查的厲害,一次想發長貼,太難!
  
  寫到哪發到哪,爭取兩天內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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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劉國重3 時間:2008-08-13 12:34:39
   六
  
  任我行與東方不敗,彼此欽服。12年未見,實不知對方今日的武功進境如何。東方不敗修習過《葵花寶典》,當有更大自信,然而以一己之力對抗數大高手,心中未必有絕對的勝算。
  童百熊的態度,很關鍵。投向東方,則東方勝;投向任、向,則任、向勝。童百熊的武功,比向問天容有不及,要牽制一個任盈盈,綽有餘裕。
  為東方不敗計,上策是爭取童百熊的支持。‘童兄’與自己,幾十年來過命的交情,隔閡全因楊蓮亭的播弄。只要東方不敗主動‘清君側’,作出將楊蓮亭逐出黑木崖的承諾,甚至僅僅允諾以後嚴禁楊氏干政,以東方不敗的江湖地位自然一諾無悔,應該能獲得‘童兄’的信任與諒解,結義兩兄弟共同對抗強敵的可能性仍然很大。
  下策,完全把童百熊推向任我行一邊,東方不敗一人激戰任我行、向問天、令狐沖、童百熊、任盈盈、上官雲六大高手。
  中策,讓童百熊保持絕對中立,觀摩戰事,兩不相助。
  
   七
  
  
  任我行、童百熊諸人進入‘繡房’之後,為何東方不敗不立刻發動攻擊?因為他是東方不敗啊。再說一上來就開打,小說就不好看了,金庸武俠尤其以擅長“武戲文唱”為人所稱道,高手過招,總得先天南海北胡扯一通才好動手。況且二話不說直接動手,是街頭混混的做派,哪裡見得‘天下第一高手’的風範?
  任我行、向問天、令狐沖、童百熊、任盈盈、上官雲在進入‘繡房’的最初時刻,注意力最集中、警惕性最強。此時東方不敗對任我行等出手攻擊,童百熊未必會加入戰團。然而,當東方不敗首先出手攻擊童百熊,任我行等五人會不會出手相救立刻聯手反擊東方不敗?會不會?我覺得會。甚至來不及考慮什麼‘唇亡齒寒’的大道理,在那樣緊張的時刻,無論是針對誰,東方不敗一發動攻擊,這5個人幾乎‘條件反射’地,會疾速反擊的。
  令狐沖看得比較精准:“你剛才不斷讚揚童長老對你的好處,突然之間,對他猛下殺手”,不特此也,通過與童百熊的個別談話,東方不敗將其他5人在心理上與童百熊隔絕了,令他們不自覺作了聊天的聽眾,當東方不敗對童百熊突然下手時,5人根本來不及調動注意力在第一時間作出反應,當他們反應過來時,童百熊,已經死了。
  楊蓮亭與東方不敗,面對任我行這樣的強敵,都沒有選擇最佳之上策——爭取童百熊的支持。楊蓮亭是因為太無知,而東方不敗,太驕傲了。驕傲到根本不接受任何人的挾制,童百熊與任我行一起進入自己的‘繡房’,就算他本心不是要與自己為敵,起碼也有‘養(挾)敵自重’的嫌疑。
  東方不敗為自己選擇了中策,讓童百熊保持絕對中立,觀摩戰事,兩不相助。
  “只見童百熊張大了口,忽然身子向前直撲下去,俯伏在地,就此一動也不動了”,後來的戰鬥中,童百熊保持了絕對的、永遠的中立。
  
  
   八
  
  然後,東方不敗繼續下一輪的聊天工作,這次,他選擇的聊天物件,是老上司任我行,談話過程中也禮數周全不忘表揚向問天兩句:“向兄弟,我這番計謀,可瞞不過你。日月神教之中,除了任教主和我東方不敗之外,要算你是個人才了。”,向問天的反應很好玩,“手握軟鞭,屏息凝氣,竟不敢分心答話”,很露怯,其實也很明智。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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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劉國重3 時間:2008-08-13 13:06:24
  冒著被人認定為喜歡‘自己頂貼’的危險,還是要跟朋友們道聲問候。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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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劉國重3 時間:2008-08-13 18:52:32
   八
  
  然後,東方不敗繼續下一輪的聊天工作,這次,他選擇的聊天物件,是老上司任我行,談話過程中也禮數周全不忘表揚向問天兩句:“向兄弟,我這番計謀,可瞞不過你。日月神教之中,除了任教主和我東方不敗之外,要算你是個人才了。”,向問天的反應很好玩,“手握軟鞭,屏息凝氣,竟不敢分心答話”,很露怯,其實也很明智。
  東方不敗喜歡繡花,也喜歡聊天。聊天過程中,他趨退如神,任我行等人不能突起傷他,他卻可以在談話間歇隨手刺傷刺死一個半個的。
  任我行一方,陪聊的時間越長,危險越大。
  按理說令狐沖乃是‘幫拳’之人,有任我行、向問天兩大高手在,沒有他先出手的道理。然而“令狐沖說那兩句話,原是要惹他(東方不敗)動怒”,最早發動攻擊的,居然是令狐沖。因為深知“ 只有先行攻擊,方能制他死命,倘若讓他占了先機,這房中又將有一人殞命了。”,這個道理很簡單啊,任我行、向問天不可能想不明白。知道後下手要遭殃,而任、向一直遲疑不發,我想:是因為恐懼。任我行、向問天與東方不敗共事多年,共同組成黑木崖權力的‘三駕馬車’,他們太知道東方不敗在武學上的天賦與潛能了,在這一刻,任我行、向問天膽怯了……
  “(任盈盈)但見東方不敗身子越轉越快,一團紅影滾來滾去。任我行、向問天、令狐沖連聲吆喝,聲音中透著又是憤怒,又是惶急……看來東方不敗以一敵三,還能取勝。”,於是,“心念一動,慢慢移步走向床邊,突然左手短劍一起,嗤的一聲,刺在楊蓮亭右肩。楊蓮亭猝不及防,大叫一聲……分散東方不敗的心神”,這才扭轉了局勢。
  “任我行怒極,飛腿猛向東方不敗的屍身上踢去。屍身飛將起來,呯的一聲響,撞在楊蓮亭頭上……兩顆腦袋一撞,盡皆頭骨碎破,腦漿迸裂。”——為東方不敗、楊蓮亭計,上策是爭取童百熊的支持。童百熊的武功,比向問天容有不及,要牽制一個任盈盈,綽有餘裕。
  楊蓮亭與東方不敗,面對任我行這樣的強敵,都沒有選擇最佳策略。楊蓮亭,是因為太無知,而東方不敗,太驕傲了。
  
   九
  
  曾有讀者問:“獨孤九劍戰葵花寶典,誰勝?”,金庸答:“獨孤九劍勝!”《笑傲江湖》中真正的絕頂高手,是風清揚和東方不敗。風與東方,都在權力場上敗下陣來,敗因均非武功不如人,都是為情所困,都被對手找到自己人性的弱點,安排下詭計奇謀……
  乃知:只有任我行這種類型的徹底泯滅人性的政客,才能獲得最後的成功。
  “風清揚歎了口氣,說道:‘這些魔教長老,也確都是了不起的聰明才智之士,竟將五嶽劍派中的高招破得如此乾淨徹底。只不過他們不知道,世上最厲害的招數,不在武功之中,而是陰謀詭計,機關陷阱。倘若落入了別人巧妙安排的陷阱,憑你多高明的武功招數,那也全然用不著了……’”[完]
  
  謝謝朋友們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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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劉國重3 時間:2008-08-13 23:21:15
  不、不二兄:
  
  東方不敗應該曉得任我行已經脫逃,否則,他不可能一下子猜到繡房外的就是任。
  
  當著那麼多的教徒,童百熊說話必須隱晦些。他不可以直說:老教主是被你囚禁的,你東方不敗才是反教大叛徒。
  
  向問天離開黑木崖未必與假教主有關,但他身處黑木崖確有生命危險,後來我們看到楊蓮亭連童百熊都不放過,向問天的下場未必更樂觀,而智者,總能在清萍之末發現狂風的將近。
  
  近期會再寫篇談向問天的帖子,那時再請教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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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劉國重3 時間:2008-08-16 20:31:17
  俺非叫獸,這是冤案。
  
  再寫兩篇,我對《笑傲》想說的,就說完了。
  
  很湊巧,恰是朋友們垂問的‘向問天何以離開黑木崖’與‘腦神丹’兩個問題。
  
  寫完了,再請朋友們指正。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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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劉國重3 時間:2008-08-19 10:12:26
  十二年葵花寶典的進境才使東方反超過任、向。將任、向“膽怯”的原因歸結為歷史原因太牽強了。倘若是十二年前的東方不敗,任向聯手大概可以速殺之吧?
  
  ===========================
  之前,東方不敗從來沒有顯露他《葵花》功夫
  
  但正邪兩道都知道東方不敗天下武功第一
  
  東方練花也不是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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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劉國重3 時間:2008-08-19 11:34:14
  不兄:
  
  大藝術家需要想像力,但有時也只是真實生活的‘記錄者’。莎士比亞、曹雪芹筆下的主角、配角的一舉一動,作家是否都用了很大心思去詳盡分析了他們的最細微的心理活動?我覺得未必。藝術家只是調動自己各方面的能力尤其是生活經驗,寫出某一人物的某一做法,為什麼會這樣而不是那樣做?作者不需要太了然,只知道:不這樣寫就不順了,這是一種接近‘第六感’的東西。
  金庸自己也說過:他筆下人物基本成形後,其作為已經不受自己筆端控制……
  
  以前寫的一段文字,我現在的看法也無大變,複製過來您看:
  
   誤讀無罪,錯解有理!
  
   《韋小寶這小傢夥》中,金庸試圖分析一下自己創造的這一人物形象,談了很多。但他又說:“這裡的分析半點也沒有‘權威性’,因為這是事後的感想,與寫作時的計畫與心情全然無關。”
  
   “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完全還原創作時的心路歷程,便是作者本人,也不能夠,何況我輩讀者?
  
   自我感覺完全遵循、複製了作者原筆原意的,其結果,就能完全避免‘誤讀’嗎?
  
   自知不可能完全遵循、複製了作者原筆原意的讀者(如我),當然也會‘誤讀’。
  
   我不認為後一種比前一種,一定更“誤”!
  
   ‘誤讀’既無可避免,以不過分脫離文本為前提,則錢鐘書所言 ‘作者...寓意,只為己設;他人異解,並行不悖”(《也是集》),就成為最正確最恰當的態度。在《談藝錄》中錢先生又稱述清人譚獻的看法:“甚至作者之用心未必然,而讀者之用心未必不然。”
  
   西方所謂‘接受美學’,大體與此同意。
  
   還有一種說法:“要真想這麼多,那金庸寫小說時豈不累死?!”
  
   太熟的東西,根本無須刻意去‘想’。我們簽字時,需要開動腦筋費力去想“我究竟是誰,叫什麼名字”嗎?再亟亟翻查出生證、身份證、戶口本以核實自己的名姓,這也太過具有‘實證主義’精神了。
  
   我算‘三乘以七’這樣的數學題,可以不過腦子,張口就來,不會‘累死’。
  
   國際數學大師陳省身先生是金庸小說的資深讀者之一。我不擔心金庸寫小說想多了會‘累死’,就像我從不擔心陳先生解決那些數學難題會‘累死’一樣——陳先生對微積分,只怕比我對乘法口訣更熟習。
  
   人的天賦才分、人生閱歷、知識儲備,不盡等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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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劉國重3 時間:2008-08-20 17:47:54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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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劉國重3 時間:2008-08-25 08:34:10
  謝謝。
  
  再寫一篇《向問天》,我對《笑傲》就無話可說了。
  
  莫大已經有朋友談過,我也寫不出新意思。只好闕如。
  
  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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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劉國重3 時間:2008-08-25 18:14:11
  承不准老弟掛心,感刻無已。
  
  一年來有幾家出版機構找過我,談的都不順利。
  
  32年前,毛訓諭華:慢慢來,不要招急……
  
  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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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劉國重3 時間:2008-12-19 18:27:12
  謝謝朋友們捧場。
  
  參見拙文《忠臣?佞臣?貳臣?——給向問天再卸妝》
  事君與交友,忠義為本。其無此德者,雖生猶死。
  
  
  
   ——【明】 李贄
  
  一
  
  
  
  《精選雅笑》中,收錄有一則《割股》的好玩故事,“有父病延醫者,醫曰:‘病已無救,除非君孝心感格,割股可望愈耳。’子曰:‘這卻不難。’遂抽刀以出,逢一人臥於門,因以刀刲之。臥者驚起,子撫手曰:‘不須喊!割股救親,天下美事。’”
  
  ‘天王老子’向問天,向先生,利用新結拜的兄弟令狐沖,救出老領導任我行,此時他們完全有條件攜令狐一起脫困,然而,為了崇高的革命目的,向問天居然夥同任教主,把令狐沖扮成任我行,讓他獨自在地牢煎熬了兩個多月。
  
  這種行徑,有朋友很是理解,認為完全合理。向問天的動機,朋友推測是出於對任我行教主的一片‘愚忠’之心。
  
  不自禁想起上面的‘割股’故事。
  
  果真以為‘割股’能夠‘救親’,從自己大腿上割肉,煮給老爹品嘗,這是‘愚孝’。割著別人的肉,來救自己的爹,天下乃有如此‘孝子’?‘愚孝’云云,更是笑話,那位嚷嚷‘割股救親,天下美事’的朋友,不知比你我機靈活泛多少倍!
  
  賣了別人的命,盡著自己的忠。讓結義兄弟時時面臨生命危險,向問天藉此來表達對領袖的忠心,這就是傳說中的‘愚忠’?
  
  敢情易牙竟是‘千古忠臣’之楷模!向問天所出賣的,還僅是自己的結義兄弟,主子齊桓公想吃人肉,人家易牙先生可是把自己的小兒子也活活烹殺,敬獻桓公!
  
  
  
  二
  
  
  
  當‘忠孝不能兩全’時,優先考慮為國盡‘忠’,有朋友以此推論:在為“(教)主”盡‘忠’與對‘友’仗‘義’之間,向問天自然應當選擇前者。
  
  然而,‘忠孝不能兩全’,說的是為了盡‘忠’而不得不在‘孝道’上有所欠缺,卻不是要徹底背叛孝道,為了國家把老媽賣了,為了君王將親爹送上祭壇,這算什麼事啊?
  
  就算‘忠’高於‘義’,也不代表一個人可以通過出賣朋友的方式來為主子效忠。
  
  
  
  
  
  三
  
  
  
  
  
  “韋小寶站起身來,說道:‘回皇上:……不過我對皇上講究忠心,對朋友講究義氣,忠義不能兩全之時,奴才只好縮頭縮腦,在通吃島上釣魚了。’……康熙道:‘你對朋友講義氣,那是美德,我也不來怪你。聖人講究忠恕之道,這個忠字,也不單是指事君而言,對任何人盡心竭力,那都是忠。忠義二字,本來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你甯死不肯負友,不肯為了富貴榮華而出賣朋友,也算十分難得,很有古人之風。你既不肯負友,自然也不會負我了……’”(三聯版《鹿鼎記》1827頁)
  
  一個人,能出賣朋友,必有出賣君主的胸懷。肯放心地把結義兄弟獨自拋撇在險境,當性命交關之時,也會毫不猶豫地將危難中的領袖棄如敝屣。
  
  “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門”,同樣道理,一個輕易出賣朋友的人,絕無可能真正對君主盡忠,更不要說‘愚忠’了。
  
  
  
  四
  
  
  
  對於任我行教主,向問天是忠臣?
  
  那個滑頭的小流氓韋小寶,也比向問天更像一個忠臣的樣子。
  
  韋公公小寶曰:“忠臣不怕死,怕死不忠臣”。韋氏是這樣說,也是這樣做的。前明長公主刺殺康熙眼看要得手時,韋小寶想都沒想,挺身為康熙擋了一劍。
  
  韋小寶捨身衛護玄燁,固然出於一片忠君之心,也為了自己對‘小玄子’的那份兄弟之義。
  
  任我行對向問天,也以兄弟相稱,二人似乎也是份屬君臣、情同兄弟。當任我行遇到生命危險時,向問天即使做不到韋小寶那樣捨身代死,最差,也不至於獨自逃生罷?
  
  
  
  五
  
  
  
  “任我行歎了口氣,說道:‘向兄弟,這件事我實在好生慚愧。你曾對我進了數次忠言,叫我提防。可是我對東方不敗信任太過,忠言逆耳,反怪你對他心懷嫉忌,言下責你挑撥離間,多生是非,以至你一怒而去,高飛遠走,從此不再見面。’向問天道:‘屬下決不敢對教主有何怨怪之意,只是眼見情勢不對,那東方不敗部署周密,發難在即,屬下倘若隨侍教主身畔,非先遭了他的毒手不可。雖然為本教殉難,亦屬份所當為,但屬下思前想後,總覺還是先行避開為是。倘若教主能洞燭他的奸心,令他逆謀不逞,那自是上上大吉,否則屬下身在外地,至少也教他心有所忌,不敢太過放肆。’”(三聯版《笑傲》858頁)
  
  
  
  任我行對屬下,向來恩威並用。此時,已經開始‘敲打’這位向兄弟了。向問天避無可避,當然要對自己當年的‘一怒而去,高飛遠走’有所解釋。所謂“屬下倘若隨侍教主身畔,非先遭了他的毒手不可……屬下思前想後,總覺還是先行避開為是。”,話說得很技巧,其實也很坦白,輕描淡寫地坦承了自己當年的膽怯怕死。
  
  至於“屬下身在外地,至少也教他心有所忌,不敢太過放肆”云云,更體現了向先生極為高明的語言藝術。
  
  黑木崖,日月神教的總部。12年前,東方不敗發動的,是一場典型的‘宮廷政變’。黑木崖上,任我行、東方不敗、向問天三巨頭並立,而東方不敗“ 部署周密,發難在即”,此時向問天走下黑木崖,會令東方不敗“心有所忌,不敢太過放肆”?還是暗自慶倖任我行教主前面的‘防火牆’已經崩塌,更加肆無忌憚?
  
  闖賊攻破北京,明朝廷文武百官四散奔逃,原來不是貪生保命,他們唯恐跑得太慢,是為了讓自己儘量遠的“身在外地”,這才讓李闖“心有所忌”,不敢對崇禎皇帝“太過放肆”?
  
  李闖讓他們失望了,顯然沒有因此‘心有所忌’,而是步步緊逼,‘九難師太’的老爸,可憐巴巴,只剩一個太監王承恩在身邊陪著,吊死煤山。
  
  東方不敗也讓向問天失望了,居然未因向問天“身在外地”而“心有所忌”,反而更加快了政變的步伐,迅即囚禁教主任我行,登上大位。
  
  向問天如非“思前想後,總覺還是先行避開為是”,確實“非先遭了東方不敗毒手不可”,12年後也就無人趕到西湖‘梅莊’,救脫任教主了。
  
  難道向問天未卜先知:東方不敗政變成功,絕對不會殺害任我行?
  
  太神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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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劉國重3 時間:2008-12-19 18:28:09
  六
     
    多年來,任我行雖瞭解‘向兄弟’為人,卻未必曉得向兄弟一夜之間就獲得了如此神奇的預見眼光、特異功能。向問天的解釋,也就聽聽而已。 
    向問天有救駕之功,任我行日後要奪回教主尊位少不得還要多多倚靠此人,而“中國成功的政治領袖,第一個條件是‘忍’,包括克制自己之忍、容人之忍……”(金庸《倚天屠龍。後記》),任我行裝糊塗的本事向來很有一套的。聽了向問天的說辭,任我行乃大為首肯, “點頭道:‘是啊,可是我當時怎知道你的苦心?……’”
      
    七
    
     
    向問天逃離黑木崖,教東方不敗‘心有所忌’是虛的,免受池魚之殃,不要‘遭了東方不敗毒手’才是真的。
    在《黑木崖一戰》,我已經談到:向問天在12年前的那場宮廷政變中,嚴守了‘中立’立場,由著你們(任與東方)玩去,(天王)老子不參乎了! 
    向問天如此識相,遠離是非之地,不曾壞了東方不敗的大事。東方不敗成功篡位上位後,也不會虧待老朋友,向問天不僅未遭毒手,也保全了自己‘光明右使’的權位。似乎12年間,東方不敗舊任的‘光明左使’一職,虛懸,無人出任。則‘光明右使’向問天已經是日月神教第二號大頭領了。古來于易代之際,前朝老臣而能有向問天的遭際,難得之至。
    
     
    八
    
    12年間,向問天先後兩次,對兩任教主,不辭而別,離開黑木崖。 
    第一次,是為了貪生保命,免遭東方不敗毒手。第二次,按照倪匡先生的說法,則是“膽色過人,在東方不敗勢焰熏天之際,面對魔教和正派人物的追殺,毫不畏懼,一心一意,只想將任我行救出來,是天下好漢的榜樣。” 
    12年前,向問天明知任教主隨時面臨不測之禍,怕死,夾著尾巴逃了。12年後的向問天,乍一聽聞任教主的消息,不顧一切,迅即就道,冒死營救。 
    既有今日,何必當初,你早幹嘛去了? 
    這兩個向問天,是一個人嗎?
    
    
  
  
  
  
  
  
  九
  
  
  
  不需要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地去做壞事,只要你能讓人看了討厭、礙眼,即已構成犯罪,罪名?“可惡罪”!
  
  “我先前總以為人是有罪,所以槍斃或坐監的。現在才知道其中的許多,是先因為被人認為‘可惡’,這才終於犯了罪。許多罪人,應該稱為‘可惡的人’。(魯迅《而已集》)”
  
  日月神教與神龍教,都湧現出了一批罹罪的老傢夥,罪名各各不同,究其實質,都是倒楣在這“可惡罪”上面。
  
  蘇荃、楊蓮亭這樣夤緣驟進、平步高升之人,要實際掌握大權,非殺大臣、老臣不足以立威。如其還有繼位企圖,僅僅貶黜老臣尚且不夠,只有將老臣盡數(能否做到,是另一回事)誅戮或圈禁,才有指望。
  
  無根道人代表‘神龍教’全體‘老兄弟’,向洪安通教主與夫人哀求“饒了我們幾十個老兄弟的性命……便叫我們老頭兒一起滾蛋罷”,此議深獲教主夫人蘇荃女士嘉許,歎為“異想天開之至”!
  
  幾千年來,‘一朝天子一朝臣’乃是慣例。新皇即位,往往要貶黜父皇生前倚信的老臣。皇子繼承皇位,以當時的社會倫理而論,具有十足的正當性、合法性,把老臣趕回老家,免得在朝堂礙眼、礙事,也就罷了,他們對新皇的威脅並不大。
  
  蘇荃、楊蓮亭的繼承權,則完全沒有合法性。
  
  哪一天東方教主告別‘千秋萬載’、洪教主再不“壽與天齊”,誰能保證這幫‘老頭兒’不會重回日月教、神龍教,找尋他們失去的天堂?
  
  就算你決意退出角鬥場告老還鄉頤養天年,你曾經的勳績、資歷、威望擺在那裡,不會隨你的隱退而‘一風吹’,因此,你就犯下了最不可恕之‘可惡罪’,成為罪人中的罪魁!
  
  “洪夫人道:‘我不過二十幾歲,那也沒有功勞了?’鐘志靈遲疑半晌,道:‘不錯,夫人也沒有功勞……’”——鐘志靈以老賣老,必死無疑。“站在鐘志靈身周的七名白衣少年一聽,長劍同時挺出,一齊刺入鐘志靈身子。 七劍拔出,他身上射出七股血箭,濺得七名白衣少年衣衫全是鮮血。”
  
  “童百熊仰天大笑,說道:‘我和東方兄弟交朋友之時,哪裡有你(楊蓮亭)這小子了?當年我和東方兄弟出死入生,共曆患難,你這乳臭小子生也沒生下來,怎輪得到你來和我說話?’”——童長老遭遇殺身之禍,與前教主任我行的會談不是大問題,對楊蓮亭一貫的輕蔑、對楊氏繼承權的威脅,方為取死之因。
  
  童百熊與東方不敗‘八拜結交’,向問天與東方教主的交情無此深厚,而向問天在教中的地位比童百熊高、武功比童百熊強,對楊蓮亭權柄的威脅自然更大。
  
  尤其向問天歷史上曾經反對過東方聖教主,犯有嚴重的路線錯誤,憑什麼要求東方不敗與楊蓮亭對他,比對童百熊更客氣?
  
  楊蓮亭要對童百熊下毒手,東方不敗徹底縱容——當然,這是向問天離開黑木崖之後的事了。
  
  如果向問天不曾離開黑木崖,東方不敗、楊蓮亭會對向問天下手嗎?
  
  東方不敗、楊蓮亭已經對向問天下手了嗎?
  
  
  
  十
  
  
  
  童百熊終於做了楊蓮亭的囚徒,他“拖著極長的鐵鍊,說到憤怒處,雙手擺動,鐵鍊發出錚錚之聲。”
  
  鐵鍊,鐵鍊,又見鐵鍊!
  
  這根‘鐵鍊’,記得此前有人已經戴過了。
  
  我說的,還不是地牢中的任我行的手上的那根。
  
  ‘涼亭’中,令狐沖初遇向問天,只“見他雙手之間竟系著一根鐵鍊,大為驚詫:‘原來他是從囚牢中逃出來的,聯手上的束縛也尚未去掉。’”
  
  向問天像非洲的土著人那樣,特喜歡全身掛滿裝飾品,這才在離開黑木崖後,找來鐵匠給自己精工鍛造、安上了這根鐵鍊?似乎不像。
  
  實則,在離開黑木崖之前,向問天已經作了東方不敗楊蓮亭的囚徒。
  
  有朋友懷疑“向問天一定被囚于黑木崖嗎?為什麼不可能是下崖之後被擒,再脫逃再被追殺?”,我認為此種可能性不存在。
  
  且看向問天的自述,“我一下黑木崖,東方不敗那廝便派出大隊人馬,追殺於我,又遇上正教中一批混帳王八蛋擠在一起趕熱鬧……”,整個過程由向問天說來恍如驚險影片,環環相扣,時間緊湊至極。向問天“遇上正教中一批混帳王八蛋”之後,再遇到的,就是令狐沖了。
  
  
  
  
  
  十一
  
  
  
  這根‘鐵鍊’,令狐沖見過,任我行沒見過。
  
  某一時間,似乎向問天也不想讓任我行知道自己戴過這件裝飾品。因此他才面對任我行作真情告白:“直到最近,才探知了教主被囚的所在,便即來助教主他老人家脫困。豈知我一下黑木崖,東方不敗那廝便派出大隊人馬,追殺於我……”
  
  “豈知”?
  
  中外古今,越獄潛逃的,成千論萬。唯有向問天如此天真,認定:越獄成功,萬事大吉,再不會有人追拿緝捕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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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劉國重3 時間:2008-12-19 19:17:00
  謝謝
  
  十二
  
  
  
  任我行被囚12年了,向問天一直沒有“探知教主被囚的所在”,等到他在黑木崖上做了東方不敗的囚徒,居然就“直到最近,才探知了教主被囚的所在”。
  
  莫非河北省的黑木崖的牢房,與浙江省的西湖‘梅莊’的地牢之間,有一條電話熱線?
  
  
  
   十三
  
  
  
  12年前,向問天離開黑木崖,是為了逃命。
  
  12年後,向問天第二次離開黑木崖,更是為了逃命。
  
  向問天一旦越獄潛逃,東方不敗那廝必然要“派出大隊人馬,追殺……”
  
  被追殺的旅程,太可怕。但是,不逃,頃刻間便要首身異處。
  
  
  
   十四
  
  
  
  就算你決意退出角鬥場告老還鄉頤養天年,你曾經的勳績、資歷、威望擺在那裡,不會隨你的隱退而‘一風吹’,因此,你就犯下了最不可恕之‘可惡罪’,成為罪人中的罪魁!
  
  向問天被囚禁,是因為犯下這‘可惡罪’,而不是讓楊蓮亭發現了他心懷故主、要去搭救任我行。
  
  因此,自向問天逃離黑木崖之後兩三個月,日月神教總部‘黑木崖’,並無通令‘梅莊’加強監獄管理的任何表示。
  
  
  
   十五
  
  
  
  活下去,還是不活,這是個問題。
  
  如果不是向問天運氣好,從黑木崖成功越獄,那就只有束手待斃的份了。
  
  逃離黑木崖,最後還是個死。日月神教的潛在實力何等龐大,沒有誰比向問天更清楚。如今已被定性為“反教大叛徒向問天”,以後的歲月,隨時面臨數萬教徒的追殺,今朝不知明日事,多活一天,也是賺的。
  
  ‘涼亭’中,若無令狐沖仗義援手,向問天已經死了。
  
  置之死地而後生。要保全性命,再考慮恢復自己在神教中的權力地位,唯一出路:推翻東方不敗的統治,幹掉東方不敗的性命!
  
  我的看法,與倪匡先生仍是正相反。
  
  倪先生認為:為了讓老領導任我行脫險,向問天才甘冒大險。
  
  鄙意則謂:為了最終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向問天才決意要救任我行出險。
  
  欲圖自救,必得救任。非先救任,不足以自救。只有與任我行結成‘反東方’的統一戰線,才有向問天的好日子過。
  
  向問天獨身走下黑木崖,一路逃亡,逃亡……
  
  向問天與任我行並肩戰鬥,不斷出擊,出擊,再出擊……
  
  在少林寺那麼兇險的境地之中,有天縱英明的任教主罩著他,向問天仍是安全的。甚至不需要向問天出手,一切,任教主安排妥當,三戰,兩勝!向問天尾隨教主,揮一揮衣袖,作別少室山上的雲彩,瀟灑地像金庸的表哥徐志摩‘再別康橋’。
  
  志摩詩雲:“險——不用說,總得冒,不拼命,哪件事拿得著?”向問天、任我行終於重回黑木崖,面對‘天下武功第一’東方不敗,再兇險不過。沒法子,要拿回各自失落的權杖,這種險,總得冒。東方不敗一日不死,他們自己就死無葬身之地。
  
  東方不敗終於一敗塗地。
  
  向問天從來都是政壇不倒翁,這一次日月神教的政局大變動中,他,像12年前一樣,還是大贏家。保全了性命,剷除了政敵,並且取得了更高的‘光明左使’的權柄。
  
  
  
   十六
  
  
  
  為投‘江南四友’所好,向問天搜羅了范中立的畫、張旭草書、《廣陵散》曲譜、《嘔血》棋譜,在在皆是世間可遇而不可求的罕物兒,要搜羅齊備,豈是短期內能做到的?
  
  向問天“探知了教主被囚的所在”,應當不是他自言的“最近”。
  
  向問天心思縝密無比,一直在做著搭救任我行的種種準備。
  
  卻又引而不發。
  
  救不救?什麼時候去救?這個,由東方不敗決定。
  
  向問天這種類型的‘政治人物’,可以叛賣任何人,自己的性命最緊要。任何原則性的教條(如忠、如義)都不足以束縛其手腳,作為與不作為,全視是否對自己最有利而定。向問天,不會做任何人的忠貞不二之臣。
  
  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相互那麼多、那麼久的恩恩怨怨,向問天對東方不敗怎麼可能沒有戒心?總要給自己留條後路、退路吧?
  
  以常識論,向問天自然要做兩手準備。以革命的兩手,隨時準備對付、反擊東方不敗的反革命的兩手。
  
  救不救任我行?什麼時候去救?這個問題,向問天交由東方不敗作決定。
  
  君臣怡怡、和樂且湛,自然萬事好說。撕破臉皮,大不了魚死網破!你既不仁,我絕不義,講啥子溫良恭儉讓?還有對你客氣的?
  
  我們看到:向問天一戴上那根手鏈,飛奔去救任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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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劉國重3 時間:2008-12-19 19:19:45
  十七
  
  
  
  若非天上掉下個呆狐狸,向問天獲得令狐沖的意外相助,憑他自己,能否救脫任我行?
  
  不好說。
  
  那要先看監守任我行的四個獄卒身上,有無,有多少、多大的弱點。
  
  “黃鐘公道:‘……都因屬下四人耽溺於琴棋書畫,給人窺到了這老大弱點,定下奸計,將那人……將那人劫了出去。’”琴棋書畫,何等雅事!然而在厚黑政治的背景下,確實要不得,真真‘老大弱點’。
  
  金庸認為‘決斷明快’乃是成功政治家必備要件之一。因為令狐沖的意外出現,向問天及時迅速的變更了原定的營救計畫,順利救出任氏。就算沒有令狐沖,向問天也必然先以江南四友的這一‘老大弱點’為突破口,成敗皆有可能。至於向問天原先制定的具體計畫如何,猜起來太累,放下。
  
  ‘江南四友’並非東方教主的鐵杆親信,東方不敗如何敢將如此重大而敏感的差使交付他們?原因之一,在黃鐘公饋贈令狐沖療傷聖藥時可略見端倪:“我兄弟既無門人,亦無子女”,這樣,向問天(或其他營救者)就無從綁架‘四友’所愛之人,要脅於彼。
  
   恐懼,源於愛欲。‘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除了琴棋書畫,江南四友是否再無貪戀愛欲?
  
  千古艱難唯一死,唯黃鐘公不怕死,所以,死了。
  
  剩下三友呢?
  
  “眾人正驚惶躊躇間,黑白子忽然大聲道:‘教主慈悲,屬下先服一枚。’說著掙紮著走到桌邊,伸手去取丹藥。……任我行目光向黃鐘公等三人瞧去,顯是問他們服是不服。 禿筆翁一言不發,走過去取過一粒丹藥服下。丹青生口中喃喃自語,不知在說些甚麼,終於也過去取了一粒丹藥吃了……”
  
  只要‘四友’中還有貪生怕死的,向問天總可以先禮後兵,饋送雅玩無效,則繼以威迫。
  
  三友中,黑白子最貪戀生命。此外,他還酷嗜《吸星大法》。
  
  周伯通對武功的熱愛,出於天性,純粹的學術興趣。黑白子不是老頑童,他一直纏住任我行要苦學《吸星》,當有更遠大的抱負。黑白子的本性,絕不是隱士,他不會甘心終老梅莊,心念中時時覬覦著更高的地位、更大的權力。
  
  ‘梅莊’地牢的堡壘,最容易從黑白子身上攻破。
  
  救任我行,最大的困難就是不知他被囚的具體所在。不論以何種手段,向問天只須探知了地方,其它鑰匙、牢門、鐵鍊等等,都不是問題。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向問天對‘四友’的底細瞭解通徹,‘四友’對易容上妝後的向問天完全無知。向問天的武功、智計,又遠在‘四友’之上。就算救任我行不成,向問天從‘梅莊’全身而退,應該沒有問題。
  
  
  
  十八
  
  
  
  
  
  在傳統文化未遭徹底破壞之前,國人所言‘忠臣’,務期正色立朝、犯顏直諫,匡正君主的過失,當‘忠’與‘道’相聯結,彼此統一於一人,華夏傳統的‘忠君之道’仍自有其可取之處,未容全盤抹殺。荀子所謂“從道不從君,從義不從父,人之大行也”。如其全無風骨,一味地迎合阿順于君王,迷信盲從,孟子道是:“女子之嫁也,母命之。往送之門,戒之曰:‘往之女(汝)家,必敬必戒,無違夫子!’以順為正者,妾婦之道也。”
  
  向問天在逃亡途中濫殺無辜,在少林寺贊助任教主濫殺無辜。任我行把令狐沖棄置地牢,向問天默許。‘日月神教’這個邪教大搞個人崇拜,向問天主持儀式( “向問天右手高舉,劃了個圓圈,數千人一齊軌道,齊聲說道‘江湖後進參見神教文成武德澤被蒼生聖教主!聖教主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忠臣乎?佞臣乎?
  
  “這部小說通過書中一些人物,企圖刻劃中國三千多年來政治生活中的若干普遍現象。……向問天……是政治人物。”(《笑傲。後記》)
  
  向問天不是一個人,代表著歷史、現實中的某一政治家類型。
  
  《笑傲江湖》,稗官野史也。如果向某人出現在皇皇正史之中,忠臣乎?佞臣乎?
  
  無論如何,此一‘兩姓家奴’,可以毫無愧色地健步跨入《貳臣傳》的光輝行列。
  
  
  
  十九
  
  
  
  以上,完全是我對《笑傲江湖》一書、向問天其人的‘主觀’看法。
  
  是人,非神。一個人看完一本書對書中一個人物寫出的一篇評論,談的當然是自己的個人觀點,能不‘主觀’?誰啊?
  
  有些‘大詞’,我一看就頭大。例如:辯證、全面、客觀……
  
  真能做到,這些,多麼美好神聖的詞彙!
  
  然而,可能嗎?
  
  憶往昔,那最早、最大聲喊出‘辯證全面客觀’的大人物,所說、所做,是人類有史以來最不辯證全面客觀的話,和事。
  
  任我行,代不乏人,其人格特質:自大狂,致命的自負。
  
  “鮑大楚大聲道:‘聖教主不是凡人,他老人家是神仙聖賢,便是佛,便是菩薩!’……任我行聽著屬下教眾諛詞如潮……心想:‘這些話其實也沒錯。諸葛亮武功固然非我敵手……孔夫子的才智和我任我行相比,卻又差得遠了。’”
  
  有朋友指出:你的評說,太‘主觀’!鄙人絕不以此為嫌。當然主觀,還用說嗎?就像我不會因為被提醒‘正在喘氣’而自豪或羞愧一樣,大家都在喘氣啊!
  
  然後我又非常‘主觀’地去想像朋友的心思。為何要把‘主觀’與‘太主觀’作為一種不名譽,特意提出來?是不是因為:我的表達,與他的看法,不一致?跟他想法差不多,我就‘客觀’。假如不一樣?壞了,主觀!太主觀!太太主觀!
  
  我實在拎不清:朋友自己的想法,主觀乎?客觀乎?
  
  一個人,雖榮幸地歸到萬物之靈的佇列,最好也不要忘記人的有限性。“人知其一,莫知其它”,不丟人。
  
  辯證全面客觀,是另一形式的‘通天塔’,能建成嗎?
  
  自然科學,我不懂,不談。至於人文領域,我根本不相信‘絕對真理’之存在。
  
  無求備於一人。不要求每個人做到辯證全面客觀,則每個人都可以盡情表達各自的不盡正確的觀點看法,整個社會聲音多元、觀念互補,其綜合效果,全社會對各類事物就可以形成比較辯證全面客觀的看法。要求每個人做到辯證全面客觀,那麼誰的觀點最‘辯證’最‘全面’最‘客觀’?又由第二個‘誰’、以什麼標準來判斷?最後的結果,往往是:誰的官位最大,誰就最‘辯證’最‘全面’最‘客觀’最接近真理!而真理既經覓出,其他人等只好噤口,其它各種不夠‘辯證全面客觀’的觀點勢須自動消音。全社會只存在一個聲音、一種‘真理’,這樣的結局,辯證嗎?全面嗎?客觀嗎?
  
  不求辯證全面客觀,而辯證全面客觀存;強求辯證全面客觀,則辯證全面客觀亡。
  
  
  
  貳拾
  
  
  
  此文,是接著上一篇《黑木崖一戰》的思路,寫成的。在《黑木》貼後,有朋友留言,認為金庸寫小說時不會動那麼多心思。
  
  我絕對贊成他的看法。
  
  萬九九九九,我猜錯了,當然作者不會動這些心思。
  
  萬一我猜對了,作者仍然不需要動那麼多心思。
  
  我們某些簡單的動作、話語,背後往往隱藏著太多太複雜的心理動機,意識、潛意識、無意識,我們自己未必了然。小說中的人物,其一舉一動,作家是否都用了很大心思去詳盡分析了他們的最細微的心理活動?第一,不需要。因為:第二,做不到!
  
  小說家只須寫‘其然’,不須解釋其‘所以然’。人物性格初步形成,其行事,有其自身的軌跡。小說家這樣寫而不那樣寫,靠他的人生閱歷、對人性的認識,有時根本靠的是直覺。
  
  大文學家,像按自己形象造人的上帝,只創造,不解釋,李白自誇:筆參造化。又像扶乩的乩童,記錄,不管何意,愚民喧呼:有鬼上身!
  
  2003年,與金庸對談時,王蒙的一段話說得再好不過:“至於(《紅樓夢》)這本書還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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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劉國重3 時間:2008-12-19 20:27:26
  至於(《紅樓夢》)這本書還能起一些別的作用……我覺得這些都是曹雪芹自己沒有認識到的。愈是偉大的作家,他自己不一定認識得到,但作品達到了。”
  
  對於《安娜。卡列尼娜》中的人物,托爾斯泰說:“他們做了現實生活中必定會做的事,而不是我想讓他們做的事。”金庸自己也說:“大致我先想幾個人物想充分了,然後就讓這幾個人根據他們的個性去活動,有時候人物不受控制越過筆端自己發展……”
  
  因此,我首先要自己面對的,是小說文本。只要感覺邏輯上足以自洽,便坦然寫出,愚者一得,而聊備一格。不會拘執于要為作者代言。我還是贊同清人譚獻的觀點:“作者之用心未必然,而讀者之用心未必不然。”
   有我自己的底線:全合作者本意不可能,只求不過分悖離。
  
  
  
  二一
  
  
  
  “政治上大多數時期中是壞人當權……一向有當權派、造反派、改革派,以及隱士。”,這是作者寫在《笑傲江湖。後記》中的一節文字。邪教中的向問天,數十年來一直是最大的當權派之一,難道作者試圖借這個人物的塑造,描寫中國三千年政治中‘好人當權’的少數特例?
  
  拙文《卿本佳人,奈何做賊?——給向問天卸妝》,是從朋友之‘義’上質疑向問天的品格。此篇《忠臣?佞臣?貳臣?——給向問天再卸妝》,則試圖從臣道之‘忠’來揭開(我所見)向問天真面目。
  
  實則,兩文主旨並非要從道德上打倒‘天王老子’,只是寫出我讀到的不同于倪匡等人視角的向問天:不是‘俠客’,是‘政客’;不做‘忠臣’,更不‘愚忠’。
  
  作為一個傑出的政治家,向問天“做了政治生活中必定會做的事”、對自己最有利的事。
  
  好制度使壞人欲作惡而不能,壞制度讓好人欲從善而不得。把向問天定位為‘壞’,有失厚道。
  
  我只能說:以現代政治文明作參照,類似日月神教的政治、制度,十足邪惡。
  
  
  
  二二
  
  
  
  
  
  2006年8月,從亂紙堆中找到上世紀寫的一篇舊文,《給向問天卸妝》,重新整理一過,貼到網上,這是我妄談《笑傲》的第一篇文字,此後圍繞《笑傲》書,斷斷續續,寫出三十幾篇。
  
  寫到這《給向問天再卸妝》,我對《笑傲》,已經無話可說。
  
  肇端于向問天,終結于向問天,鄙人並無預先的規劃,一步步走到這裡。
  
  此中因緣,實不可解。
  
  
  
   2008、9、6
  
  
  
  
  參閱拙文: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給向問天卸妝》
    
    http://www.17xie.com/read-12391.html
  
  
   《白首相知猶按劍——再再給向問天卸妝》
  
  http://www.17xie.com/read-12390.html
  
  
  
  
  附錄一:
  
  
  
   辯證法,自有道理,也非絕對真理,不宜盲信。
  
  [一] 試用辯證法去看辯證法,一分為二,辯證法有對有錯,不是絕對真理。
  
  [二] 如果說辯證法全是對的,那麼,最起碼它對一樣事物(就是它自身)不適用,於是:仍非完全正確。
  
  
  
  附錄二: 《與網友一辯》
  
  
  
  有朋友認為“令狐沖替代任我行本來就是任我行用吸星大法設計好的連環計,況且令狐沖那時候也離死不遠,就算向問天自己摸著良心恐怕也不會覺得這就對不起令狐沖了。俺覺得你的立論就站不住腳,所以後面全在無的放矢。”
  
  答覆如下:
  
  
  
  
  “令狐沖替代任我行本來就是任我行用吸星大法設計好的連環計。”
    =============================================
    
    沒有令狐沖,老任很難脫困。也就是說令狐對任有救命之恩,這樣的恩德還不值一部《吸星大法》?如說不值的話,加上在黑牢裡呆2個月就值了?一樣不值!您還不如說任、向就是兩隻‘白眼狼’根本就不打算傳令狐吸星來的更合乎邏輯。
  
  
  
  
  
  
  
  
  “況且令狐沖那時候也離死不遠,就算向問天自己摸著良心恐怕也不會覺得這就對不起令狐沖了。”
    ========================================
    書中寫道:
  
  聽得向問天大叫一聲:“啊喲!”似是身受重傷。令狐沖大驚,縱身過去,擋在他的前面,急問:“向先生,你受了傷嗎?” 向問天道:“我……我不成了,你……你……快走……”令狐沖大聲道:“咱二人同生共死,令狐沖決不舍你獨生!”……自己适才假裝身受重傷,裝得極像,令狐沖竟不肯舍己逃生,決意同生共死,那實是江湖上最可寶貴的“義 氣”。
    
    向問天那時候也似乎離死不遠(“我……我不成了”),外加強敵環伺,令狐沖當時是怎樣做的?是否捂著自己的‘良心’獨自逃生?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令狐沖待向問天如此,之後向問天又怎樣對待令狐沖?
    何必裝模作樣去摸什麼‘良心’,根本沒有的東西,摸索個啥?!
  
  
  
  
  
  
  
  
   後面全在無的放矢。
    =====================
    那麼,您怎樣解釋向問天手上那根鐵鍊?  
    您又怎樣理解“屬下倘若隨侍教主身畔,非先遭了他的毒手不可……屬下思前想後,總覺還是先行避開為是。”?  
    當然,把這些一概看作是小說的漏洞、作者的胡寫,最是輕巧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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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劉國重3 時間:2008-12-19 22:13:22
  沒有用的。
  
  山中大火,鸚鵡遙見,便入水沾羽,飛而灑之。天神言:“汝雖有志,何足雲也?”鸚鵡曰:“猶知不能,然常僑是山,禽獸行善,皆為兄弟,不忍見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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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劉國重3 時間:2008-12-19 22:19:36
  50:
  
  跟你說正在重讀《鹿鼎記》的那時,是想再寫篇談韋小寶的帖子,一直拖到今日,慢慢來罷,有些興味索然,呵呵。
  
  問分、我二兄好,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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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劉國重3 時間:2008-12-20 07:44:05
  感謝朋友們支持,預祝聖誕快樂!
  =============================
  
  參見拙文:
  
  [破譯金庸密碼]之《笑傲江湖》
  http://book.17xie.com/write.php?bid=662
  
   日——《莊子》頌日:“日出東方而入於西極,萬物莫不比方,有首有趾者,待是而後成功,是出則存,是入則亡。”
  
   日,是太陽系的核心,普照萬物。‘日月神教’之‘日’,指的是教主,是任我行,或東方不敗。且看原文:“教眾見他站起,一齊拜伏在地,陽光照射在任我行臉上、身上,這日月神教教主威風凜凜,宛若天神”。(三聯版《笑傲》1553頁)
  
   教眾對教主的稱謂則是“文成武德、澤被蒼生聖教主”,何物能夠“澤被蒼生”,除了太陽?
  
   《晉書。天文志。七曜》:“日為太陽之精,主生恩德,人君之象也。”
  
  
  
   月——繞日運行,借日光以自耀。有時也會遮蔽陽光,造成日食。
  
   指的是教內高層幹部。如任教主治下的向問天和謙恭未篡時的東方不敗,或者是東方教主所倚賴寵信的總管楊蓮亭。
  
   日月神教是有自己的禮拜儀式的:“向問天右手高舉,劃了個圓圈。數千人一齊跪倒,齊聲說道:江湖後進參見神教文成武德、澤被蒼生聖教主!聖教主千秋萬載,一統江湖!”。現在你再看這位以‘天王老子’自居的向問天像個什麼東西?分明是主持對太陽的祭拜感恩儀式的大祭司!
  
   黑木崖(令)——歷史上的商鞅並不像半世紀來宣傳的那樣正面,2000年來人們對他毀譽參半,實則此人很有些邪魔外道氣息。變法之初,有‘徙木立信’故事:商鞅立三丈之木于南門,能搬到北門者賞50金,秦人不信,唯有一人試為,果得賞金。商鞅藉此事樹立威信,其後商鞅雖立法苛酷,而秦人戰慄不敢稍違。
  
   金庸1969年完成《笑傲》,當年即開始撰寫《鹿鼎》。《鹿鼎》中神龍教的口號是“個個生為教主生,人人死為教主死,教主令旨盡遵從,教主如同日月光”,神龍教也把教主視為太陽。與‘日月神教’教義相似的根本不是‘明教’,而正是《鹿鼎》中的‘神龍教’。《鹿鼎。19回》回目是:“九州聚鐵鑄一字,百金立木招群魔”(查慎行詩),金庸注曰:“‘百金立木招群魔’句,本書用以喻神龍教教主先以甜頭招人歸附,然後施行嚴刑峻法,部勒教眾”。
  
   製作‘黑木令’的原材料,或許便是商鞅當年讓人搬動的那根‘三丈之木’?
  
   如此解釋,坦白說,我自己都覺得有幾分牽強,尤其是這只能解釋‘黑木令’,而全然與‘黑木崖’無關。
  
   也許,可以換個角度思考。
  
   黑木崖是日月神教聖教主的居所,而教主在該教教義中被認作太陽的化身。
  
   也就是說:太陽神站在黑木崖上。
  
   日在木上,而木在日下。(好玩的是:金庸的‘查’姓,倒像‘日下黑木’的象形文字,可惜顛倒了,成了‘木下落日’)
  
   關鍵是:太陽之下,真有樹木嗎?只要想到“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的成語,這個問題的答案就不言自明瞭。‘桑榆’所指,即為日落處。
  
   《論衡》:“儒者論日,旦出扶桑,暮入細柳。”——日出與日落處,皆有‘木’生焉。
  
   《山海經》:“ 扶桑者,大木也,日之所居 ”。
  
   《淮南子。地形篇》:“若木在建木西,末有十日,其華照下地”。
  
   此教稱作‘日月神教’——《山海經》另載有一種樹木‘櫃格松’,是“日月所出入之所”。
  
   《山海經。西次四山經》:“崦嵫之山,其上多丹木…赤符而黑理”。
  
   崦嵫山是夕陽隱沒處。《離騷》:“吾令羲和弭節兮,望崦嵫而勿迫……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遙以相羊”。王逸注曰:“若木在昆侖,言折取若木以拂擊蔽日使之還卻也”——折木拂日,是為了使紅太陽永不沉落。
  
   那麼,為什麼叫作‘黑’木崖呢?
  
   一、“丹木…赤符而黑理”
  
   二、烈‘日’之下,‘木’當焦黑吧?
  
   三、 我們聊且跟隨令狐沖的擔架隊一起進入了‘黑木崖’景區:
  
   “一行人……到得一道大石門前,只見橫額上刻著‘日月光明’四個大紅字”(1191頁)。
  
   此後“到得崖頂,太陽已高高升起。日光從東射來……牌樓上四個金色大字‘澤被蒼生’,在陽光下發出閃閃金光”。
  
   然後“出來四人,都是身穿紫袍”。在紫衣人引導下,他們見楊蓮亭‘穿一件棗紅色緞面皮袍’。最後才看到‘身穿粉紅衣衫’的東方不敗……
  
   黑木崖上,字是(金)紅的,衣是(紫)紅的——在太陽(教主)的光輝照耀下,自然一切赤紅。
  
   紅與黑搭配,色調極為協調。上面紅彤彤一片,下面黑漆漆一團。
  
   “令狐沖站在殿口,太陽光從背後射來,殿外一片明朗(紅也——劉注),陰暗(黑了——劉注)的長殿之中卻是近百人伏在地下,口吐頌辭……”
  
   在‘日月光明’的牌坊底下卻是無窮黑暗。在口說的光明正大背後,隱藏著不盡的黑幕、黑箱、黑心、黑夜……
  
   問:魔教怎麼可能起這樣的名字來諷刺自己?
  
   答:他們不會,但小說家會!
  
   單聘仁(‘善騙人’)之名是他父母給起的嗎?當然不是,是曹雪芹起的。
  
   黑木崖為何被稱作“黑”木崖,類似《圍城》中鮑小姐之所以是“鮑”小姐:“方鴻漸就受了鮑小姐的引誘。鮑魚之肆是臭的,所以那位小姐姓鮑。”如果由其他人來作此詮釋,一定會被蔑稱為胡亂聯想,幸好這句話幾乎是錢鐘書的夫子自道——見於發表前經錢先生閱看、楊絳著《記錢鐘書與〈圍城〉》
  
  
  
  
  
  
  
   《吸星大法》 ——還珠樓主《蜀山劍俠傳》有所謂“吸星神簪”者,系由隕星制練而成。金庸則化‘神簪’為‘大法’,一種兼具錄音功能的武器,轉化為一種令江湖中人聞風喪膽的心法。
  
   ‘吸’與‘星’這兩個字組合成一個詞,極具神秘感。
  
   什麼東西能夠‘吸星’?
  
   只能是更大的星體,例如太陽。
  
   茫茫太陽系,所有的大行星,小行星,衛星,宇宙塵……沒有可以逃脫太陽吸力的。它們運行的 軌道,由太陽決定。
  
   前引《莊子。田子方》:“日出東方而入於西極,萬物莫不比方。”之語,馬其昶釋義:“‘比’,順也。‘方’,道也。謂萬物之化生皆順太陽之軌道也。”
  
   麥克斯。繆勒更指出:太陽神話是人類一切神話的核心,一切神話都是由太陽神話派生出來的,“太陽從僅僅是個發光的天體變成世界的創造者、保護者、統治者和獎賞者——實際上變成一個神,一個至高無上的神。”
  
   任我行就是日月神教的太陽。
  
   《吸星大法》除用於吸人內力外,還有很強的象徵意味:憑籍自己的強悍意志和人格魅力,最大程度地影響他人,令其遵循自己意旨行事,按自己為他們指定的軌道運行的法力、法術。
  
   任我行三字倒不見‘天日’,但三字意涵在在與太陽對應。
  
   太陽也必須遵循一定軌道運行,但在太陽系內部,他是話事人,其他星體須追尋他的軌道,‘任我行’三字,正指此義——“行”不僅指‘行動’,亦可作‘運行’解。
  
   ‘吸星大法’似可與馬克斯。韋伯的‘卡裡斯瑪支配’相印證。
  
   "卡裡斯瑪"一詞所指的是具有一種不平凡稟賦的人。
  
   而"卡裡斯瑪支配"指的是一種對他人的完全掌控、支配,獲得眾人的死心崇仰、徹底服從。古代的巫師、先知以及現代具有個人魅力的政治領袖如希特勒者,都是這個類型的支配者。‘卡裡斯瑪支配’的正當性,根源於對巫術力量、神啟與英雄崇拜的信仰。
  
   任我行身上並不缺乏這種非凡秉賦與人格魅力。初次晤談,甚至能讓令狐沖這樣最具獨立意志的人物也大受吸引:“覺得這位任教主談吐豪邁,識見非凡,確是一位平生罕見的大英雄,大豪傑,不由得大是心折,先前見他……未免過分毒辣,但聽他談論了一會後,頗信英雄處事,有不能以常理測度者”。(三聯版《笑傲》855頁)
  
  
  
  
  
   任我行——就是‘老和尚打傘,無法無天’的簡裝版。
  
   《西遊記》第二十二回,記錄了沙和尚的詩歌體口述自傳:“自小生來神氣壯,乾坤萬裡曾遊蕩。英雄天下顯威名,豪傑人家做模樣。萬國九州任我行……”
  
   ‘任誰行’這種話語,在《西遊記》中又見第72回,寫孫悟空變化成的‘餓老鷹’:“萬裡寒空隨上下,穿雲撿物任他行”。
  
   又:《鹿鼎記》中,歌頌‘神龍教’洪安通教主的“壽與天齊”一語,在《西遊》亦所在多有。
  
  
  
  
  
   東方不敗——此人號稱‘武功天下第一’。
  
   武俠小說中‘武功’一詞指的是:以拳腳內力給對方身體造成極大損傷的超能力。
  
   但《笑傲江湖》不是簡單的武俠作品,它還是一部政治小說。
  
   此詞或有別一層涵義:‘文治武功’的‘武功’,主要指軍事才能與成就。
  
   ‘東方不敗’就是:東方的戰神傳說。
  
  
  
  
  
   向問天——此名極佳,既有李太白‘青天明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的天真,又有蘇東坡‘把酒問青天’的閒逸,更不乏譚複生‘我自橫刀向天笑’的豪邁。
  
   而推本溯源,必本於屈原《天問》。
  
   向問天與屈原,餘皆不論,其愚忠似之,其以妾婦之道事君又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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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劉國重3 時間:2008-12-20 10:21:38
  謝頂!
  
  兩年來,我談金庸的文字,斷續寫了幾十萬字,網友給做了本電子書,《劉國重歎金庸》,有興趣的朋友,可以看看:
  
  http://www.jyjh.net.cn/bbs/viewthread.php?tid=28395
  
  預祝聖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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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劉國重3 時間:2008-12-20 17:01:29
  馴悍兄:
  
  終於把您的那些老帖看了一半,相見恨晚,灰色年代,想開口笑,難,而笑了半天,謝謝。
  
  《笑傲》始作於1967年,同年,金庸有兩篇社論:《自古皇帝不喜太子>,<阿彪漸露跋扈相》,可參看。
  
  《笑傲》不是記錄67年以前,而是預測67之後:東方不敗可能政變,就算短暫成功,笑到最後的還是任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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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劉國重3 時間:2008-12-23 19:05:30
  問候探花兄和各位朋友,祝聖誕快樂!
  
  莫大那篇,一時半會還真不好查,抱歉。一旦那天看到了,我發短消息給安兄,附上網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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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劉國重3 時間:2008-12-25 08:17:23
  馴兄客氣,金庸社論我也只能看到斷篇碎簡,同憾。
  
  祝聖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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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劉國重3 時間:2008-12-28 17:30:46
  謝謝。
  
  我一直自覺地避免使用‘金學’一詞。因為:不配!
  
   不是金庸不配,而是深感自己不配。先有過得去的研究成績,才好掛起‘X學’的招牌。一旦豎起‘金學’的大旗,而自己正在旗下,做不得‘梁上’君子,也盡不妨跳樑于‘中梁’與‘下樑’之間,沐猴而冠,施施然好歹也像個‘學者’了,這種事我做不來的,也許別人有此資格,我沒有。半個世紀以來,‘學者’稱謂急遽貶值,內心深處我仍願保留對這一語詞的小小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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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劉國重3 時間:2009-02-06 09:38:48
  【補充】
  
  黑木崖上,在制服楊蓮亭之後找到東方不敗之前,“向問天已呼過紫衫侍者,將童百熊的銬鐐打開”(三聯《笑傲》1209頁)——若非心知童百熊保持中立甚至稍微偏向自己一方,向問天怎麼敢打開牢籠,放出捍衛死敵的一頭惡“熊”?
  
  ----------------
  
  用‘武俠小說’的形式,來“刻劃中國三千年政治的普遍現象”(語出《笑傲。後記》),這一點,《笑傲江湖》已經做到極致。但這種形式,對這樣的目標,畢竟有所限制,構成‘障’。如果在歷史小說中,讀者看到一位政治領袖走到類似東方不敗的境地,不需要讀完全書,就能斷定:此人大勢已去敗局已定,不被推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然而,因為閱讀許多部‘武俠小說’造成的慣性思維,似乎一個人的‘武功’決定一切左右一切,讀者仍會感覺:到此地步,東方不敗的統治還是非常鞏固,只要最終東方不敗在單純的打鬥中勝了任我行,他就永遠立於不敗之地——在武俠世界中,基本如此。在政治世界中,基本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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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劉國重3 時間:2009-02-06 14:23:05
  我曾講過“日月神教則視教主為神,為太陽。教主即是太陽神的化身。”
  
   有網友不同意,指出:“任我行第一次當教主的時候還不是這樣。任我行第二次當教主的時候自悔當初與兄弟打成一片,乃致威嚴不足。可見神教的視教主為神,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未必從來都是教主本來就是太陽神的化身。”
  
   我感覺:假如小說家意念中有一個政治組織,它的本質,就是這麼個玩意兒,一般情況下,小說家也會故意把它寫成一個逐步演進的過程。
  
   所謂:文似波瀾不喜平。
  
   同理,‘一統江湖’的口號,從細節推論,是東方不敗作了教主之後,這才提出來的,但我仍願意把它認作貫通‘日月神教’百年發展歷史的固有宗旨。
  
   鄧先生所謂“宜粗不宜細”,以這種態度閱讀小說故事,有時是有道理的。
  
   金庸小說有一個特點,就是對給人物起名的極度重視。但有的名字起的似乎不盡符合常理,‘東方不敗’的大號,就令許多讀者不解:任我行教主怎能容忍自己的部下擁有這麼牛x的名號?
  
   小說家為人物取名,第一,看合不合適;第二,才考慮合不合理,這是中國古典小說的傳統之一。
  
   即以《紅樓夢》為例,‘翰墨詩書之族’的賈府,居然為自家四個女孩兒取名“原應歎息”(元春、迎春、探春、惜春),晦氣喪氣的很,這合理嗎?三個小人物:蔔世仁(不是人)、卜固修(不顧羞)、單聘人(善騙人)的名字,誰給起的?有這麼自己罵自己或罵自己兒子的嗎?
  
   ‘東方不敗’這頂帽子,扣到‘東方不敗’這個人物頭上,再合適沒有了,為此,犧牲一點合理性,反而是合理的。
  
   東方不敗的名字,與東方不敗這個人物,乃是一體。假如金庸給他另換一個名號,則此人的氣勢風華,勢必大打折扣。
  
   陳世驤先生所言“(《天龍八部》)終屬離奇而不失本真之感,可與現代詩甚至造型美術之佳者互證”,用在這裡,也是合適的。
  
   沒當上一把手的東方不敗,已經叫作‘東方不敗’,當然會給大領導帶來一定的心理壓力,使其有所疑忌。頂著這麼牛的大號,而被大領導一路拔擢為神教第二號人物,這一細節,不太合理,卻也不是太不合理。
  
   東方不敗的父母,有無可能給兒子給這麼大的名號?大有可能。假如幼年的東方不敗跟小朋友打架或賭錢就從來沒輸過,他爹一看這孩子有出息,就叫‘不敗’罷!
  
   名字太牛!任我行教主因此對他懷有戒心,這是一定的。會不會因此將東方不敗打入另冊永不敘用?應不至於。任我行是真正大氣魄的政治家,能用人才敢用人才,僅僅為了一個名字而扼殺人才,那就不是任我行,變成小肚雞腸的嶽不群了。
  
   飛鳥已盡,良弓才遭棄置;狡兔全死,走狗才被烹殺。日月神教還沒有實現‘一統江湖’的偉大目標,這時候就為一個名號而斤斤計較,這樣的日月神教這樣的教主,一定做不到‘一統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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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劉國重3 時間:2009-02-06 22:18:04
  Nktnl兄:
  
  猜忌應該會有一點的。
  
  例如:
  
  彭得華,號“石穿”。1922年,取‘君子懷德,小人懷土’之意,改名‘德懷’。1959年廬山會議上,康生揭批彭德懷:“你彭德懷,早年起名叫‘彭得華’,野心好大啊,要得中華!還起個號叫‘石穿’,水滴石穿,搞陰謀嘛!”
  
  康老是最懂m的一個人,他這番話,也是說給m聽的,而m,小名‘石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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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劉國重3 時間:2009-03-24 08:48:27
  赫赫,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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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劉國重3 時間:2009-03-24 19:44:09
  感愧。
  
  趕上危機,不好說。
  
  祝好
補記:
  
  
  
  此文,我將童百熊不肯誓死捍衛東方不敗的原因,完全歸結到他對自身利害的精確算計。今日想來,這種看法,有失公允。
  
  童百熊的兩段話,最須留意。【一】“只要你說一句話,老哥哥便為你死了,也不皺一皺眉。”【二】“東方兄弟,這幾年來,我要見你一面也難。你隱居起來,苦練《葵花寶典》,可知不知道教中故舊星散,大禍便在眉睫嗎?你殺我不打緊,折磨我不打緊,可是將一個威震江湖數百年的日月神教毀了,那可成了千古罪人。”
  
  童長老心在滴血,他的痛苦,不僅因為東方兄弟對他疏遠、冷漠,更在於眼見“威震江湖數百年的日月神教”走向末路。
  
  童百熊長老是把對日月神教的忠誠放在對東方不敗教主個人的忠誠之上的。而‘神教’在東方不敗、楊蓮亭的操弄下,已經走到絕路。此時,為了‘神教’的總體、長遠利益,這樣的教主這樣的佞臣,必須打倒!而唯一有實力推翻東、楊聯合統治的,是任、向聯盟。
  
  童百熊念及與東方不敗曾經的過命交情、戰鬥友誼,不打算加入任前教主的‘復辟’隊伍,但也無意出死力維護他的東方兄弟。
  
  中立。
  
  復辟成功的任我行不曾辜負老童的苦心,“威震江湖數百年的日月神教”,走出低谷,邁向巔峰。‘一統江湖’,勝利在望。
  
  九泉之下,童百熊或許也會有幾分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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