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情意初表喜冤家

正值立夏,雖已過了午時,卻仍是豔陽當頭,真是熱煞人也。

楊蓮亭拿袖抹去額上汗珠,避暑於傘下一片陰影,瞥了瞥當空的烈日,再瞥瞥興味盎然正於小攤上挑揀的那人,怕敗壞興致,心中擔憂只得藏於腹中。

望向那人背對自己的身影,腰細臀圓的,橫豎看哪像個練家子,再算上那張臉……

楊蓮亭不禁浮想連篇,後又暗罵自己齷齪,白日下起這淫念,轉而放空,但目光卻定在那腰臀上。

唰的一把摺扇突然開在面前,嚇得他老大一跳,一抬頭便對上那人的一雙笑眼,頗有股偷窺被抓包的感覺。

「楊賢弟認為這把扇如何?」那人單手執傘,陰影下遮不住笑意的唇,若細看,可見那似雪的雙頰浮起了薄紅。

楊蓮亭思緒霎那間停滯,傻楞楞的盯著兩團雲霞,順口就答:「東方大哥若喜歡,那自是好的。」

摺扇唰的被合上,一陣淡香掠過身旁,「那楊賢弟還發什麼愣。」待楊蓮亭回過神來,那人早已走向下一個攤販,急急向攤主問價付清後就迴身追上前。

看著那人掃過攤位上的東西,不時佇足拿幾個起來把玩,楊蓮亭終是忍不住側於他身旁道:「東方大哥,這泉州府比不得黑木崖,濕氣重日頭大,一不注意你可是會熱病的。」

一聲輕笑傳來,「我哪裡怕什麼暑氣。」,一隻手貼過來,低聲道:「我東方不敗若是被熱暈了,豈不叫人笑話,恩?」滑膩微涼的肌膚不經意的蹭了蹭,楊蓮亭血氣方剛,呼吸不免粗重幾分。然攤主的視線恰恰被擋住,沒見著這兩名男子的曖昧之舉,見兩人低聲交談些什麼也不敢好奇,老實的垂下頭。

收回手,東方不敗好似沒事人般,隨手拾起一個還算入眼的香囊,看在攤主著實識相便吩咐楊蓮亭多賞些。

見楊蓮亭跟過來,東方不敗微笑道:「楊賢弟一路勞累想必也乏了,不若先上那雲兮樓點上幾道下酒小菜罷,我腹中的酒蟲鬧的可歡了,這就先去尋幾壇好酒來。」,一條紫綢手絹遞來,「楊賢弟先將汗擦擦。」話剛落,人便沒了影。

楊蓮亭看著尚於東方不敗體溫的手絹,始終是捨不得拿起來擦汗,上頭隱隱殘有那人的幽香,他楞於原地,滿眼複雜情緒最終化為一聲長嘆。

教主待我這般好是為何?總覺得如踏上雲端似的。

真不踏實。

是想找個樂子逗人玩呢?還是真的……對我有那麼一個意思?

娘的,老子要是能早點從娘胎蹦出來多好,咱兩個的差距興許能縮小些。

一個混江湖三十多年的人不是我這魯莽漢子能猜透的。

我眼光這麼好做甚,看上他卻找苦我自己。

老子實在很想直接表明心思,再將人抱上床煮成熟飯。

可我著實沒把握能成功,我這一個大老粗除了一身皮囊外,哪還有什麼優點吸引他?

老是喜歡「楊賢弟」、「楊賢弟」的叫,好希望哪天能讓他改個稱呼,比如:楊弟、蓮弟、亭弟,叫相公也成,他肯的話,這隨便哪個都比「楊賢弟」更親近些。

楊蓮亭腦袋亂成一團,到沒忘了要上雲兮樓,叫上幾樣下酒菜,大步跨進雅間,繼續思考。

忽有淡淡的香氣縈繞鼻尖,「楊賢弟在想些什麼這般入迷?」楊蓮亭被拉回現實,眼前一個開了封的酒壇,一桌小菜,菜香酒香四溢,卻還是那人身上的幽香最為明顯。

楊蓮亭訕訕一笑,撓了撓頭,卻不答話。「東方大哥哪兒尋的酒,好香啊。」東方不敗給他倒了碗,搖頭笑道:「這可是秘密呢。」,見桌上全是符合他口味的小菜,唇角綻放的更是明豔,伸手提起地上另一壇酒揭下封泥,又倒了一碗給自己。

東方不敗落坐時,身形頓時一僵,復又放鬆下來,臉上有些許紅潤。

「東方大哥請。」

「乾!」

兩人一口菜一碗酒,美酒入腹,東方不敗雙頰淡粉,卻眼中卻一片清明。而楊蓮亭則覺得周身燥熱不堪,下腹一團熱,雖有醉意,卻尚餘幾分意識。

東方不敗此次帶了四壇酒,一人兩壇,他本人自是不成問題,而楊蓮亭酒量雖不錯,但兩壇酒卻已將他灌的暈暈沉沉,半醉半醒。

東方不敗觀楊蓮亭已然半醉,炯炯有神的雙眼卻直瞅著自己,不禁被這熱辣的目光弄得有些羞赧,拍拍他端著酒碗的手,「楊賢弟,這酒不宜貪多,傷了身子可不行,我扶你回去休息。」見楊蓮亭頷首便揮手招來小二,結算飯錢。

楊蓮亭高他半個頭有餘,生的極是魁梧,他卻不方便背著人走,只得讓楊蓮亭右手掛在自己肩上,自己則半扶著他腰,返往客棧。

楊蓮亭似是想著什麼,轉頭道:「東方大哥,我看你方纔坐的極是不安,身體可有不適?」東方不敗的臉似是被他一口熱氣熏的通紅,眼神微微閃爍道:「無礙。」楊蓮亭看他兩片兒睫毛搧呀搧,頰如蒸霞,那唇看起來分外紅艷,看得他下腹那團火是蹭蹭蹭的越燃越旺。

他迷茫的看向四周,大街上只寥寥幾個過客,有一處陰暗地帶,應是小巷,位置隱蔽。

左手忽然被扯動,東方不敗疑惑看向楊蓮亭,再順著往他手指之處探,那方向漆黑一片,但什麼也沒有。不由問道:「怎麼了?」

楊蓮亭只管扯著他衣袖,東方不敗也不知他意欲為何,只得扶著他走過去

兩人身影沒入黑暗,雙肩驟然被壓向後牆,倒把東方不敗驚了一遭,只是額頭又覆上一點溫熱,接者是眼角,鼻尖,面頰,漫無目的落下。

一句他念想許久的話就從漢子口中傳入他耳、震入他心:「東方大哥……我心悅你。」

字句真誠,饒是東方不敗早已明瞭楊蓮亭心意,但哪比得上心悅之人親口所言?

但他口中仍是道:「楊賢弟你醉了,若非屬實,切莫輕言!」

「真假與否,你心中分明有數。」漢子的一雙唇尋了許久,這才準準印上他面前這人的唇上,相連的部位讓他可以感受到這人壓抑的激動,脖頸勾上一條玉臂,那人啟唇他便長驅而入,而不同於雙唇的溫順,口中那條舌頭卻是熱情火辣,先是主動勾住他,又似欲故擒縱,縮回舌頭躲避他的追擊,任他在充滿芳香的口中鬧騰搗亂,隨後突然又上前揪住他,使勁絞纏。

那幽香入鼻,體內那把火簡直要將楊蓮亭焚燒,想將乖順似綿羊的這人剝得一絲不掛,一口一口嚥下,原本底下那一根硬杵杵的玩意兒被褻褲勒住,加之有袍衫的遮擋,不甚明顯,此時硬得幾乎要炸裂開來。

漢子一手壓制他肩,一手上下愛撫,臀、腰、胸,僅僅隔著衣物已是教他一陣陣酥麻頭頂直通腳,而後竟還有一處滾熱突起抵著他下身廝磨,即便已做好心理準備,不免有些難為情,自己稍微沾上藥的身子被他弄得也是難耐,哪裡還支撐的住?兩手推搡著漢子健壯的胸膛,扭著腰身閃著那隻大手,好容易兩人雙唇分離,他才喘道:「唔嗯……要悶死啦!」

楊蓮亭正想道歉,一個軟軟的物事便貼在他面頰上,「你、你這蠢榆木,可知我期待你這句話多久了?」說著又是幾啄他生著糙鬍鬚的下頷,脖頸間絲滑的觸感,輕吐在他肌膚的氣息,那情意仿若透入他體內般。

這不是我做夢罷,這不是老子的白日夢吧?

楊蓮亭本意是以酒來壯膽,不顧一切隨心行事,原想若是這人不願意,此刻被他親手了結倒也不錯,哪想這人竟也有意,這如何叫他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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